我和我的小屋 第十二章 新年(5)

生物钟促使我半个小时之后醒来,但在家总是会无事可做,我便又闭上眼睛睡觉了。

而这个时间点便是极易做一些繁杂混乱的梦的时候。

我从屋外的橘子林慌慌张张地跑回了乡间的我的家,爷爷奶奶正在做饭,不见爷爷的踪迹。我拉着奶奶往外面走,奶奶还不明所以,而我也来不及向奶奶解释。

一团烟雾状的东西飘进了厨房,黑漆漆,轻飘飘,时刻变换边缘的形状,而中部时刻保持着人型。当它靠近我时,一阵烟雾径直将我笼罩在其中。

一眨眼,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,在野外,天空中挂着上弦月。

又一眨眼,是一个阴天,天空雾蒙蒙地发黄,我们一家人走在街上,奶奶走着走着不见了,路上的场景由现实随着我脚步转化为动画。

又一眨眼,是黑漆漆的房间,泛着微弱红光。

再一眨眼,场景没有变化,停在了这个房间。我的脑海里没有关于这个房间的任何信息,而我现在正躺在一张大床上。

目前我的脑子还很清晰,这似乎是一个酒店的房间,就布局来看,就是普通酒店的布置,不过分地大,也不过分地小,旁边是玻璃隔断的卫生间,玻璃上反射着红光,玻璃里面的帘子遮挡住了里面的布置,但大概也不会出乎意料。

“咔哒“,是门打开的声音,”吧嗒“,门又关上了。

听见有人插房卡的声音,“啪“,开灯的声音,整个房间瞬间明朗了起来。

确实是普通的酒店布置,一个男人向我走来,也是普通身高,普通的长相,是也许明天我就忘记的面孔,再加上他普通的牛仔裤,普通的黑色大衣。

他走过去坐在电视机旁边的沙发上,将右腿搭在左腿上,手肘撑在沙发沿,手背撑着脸,由于这整个环境都显得极其普通,他的这一系列动作也极其普通,但我的脑海中莫名想到了哥,想象他做着这一系列的动作该是多么地流畅,多么地一气呵成。

我和他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,但都一言不发。

他起身向我走来,手在衣兜里握着什么东西,我打量着他的整个身体,确认他是否只有手上有动作。

他那架势,若是掏出一把枪我都觉得不足为奇。但他却从衣兜里拿出一副手铐,脸上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。我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奇怪的play,当然只是一瞬间。

接下来我的脑袋开始变得极其地混乱,整个房间似乎变成了开始的那种黑中透着红光的模样,而下一刻又变成灯光明亮的样子,我的脑袋就在这两个场景中切换,起初还是两个画面循环播放,渐渐地,画面断断续续,但播放的速度又快的惊人,两个场景开始混合在一起,每个画面就闪过不足0.1秒,就像在白色颜料中加入了黑色的颜料,画笔将其混合起来,最后变成了灰色,而过程中是极其混乱的色彩,或是丝状,或是条带,或是块状。

那个人什么也没做,似乎就在一旁看着我。

我抱着发胀混乱的脑袋,蜷在床上,身体也由内而外地有一阵瘙痒感,又或许是疼痛感,复杂得我已经分不清楚,一阵难受感在我的胸腔中翻腾,既不收敛于内也不放射于外,就如有成群的蚂蚁在皮下像有人惊扰了巢穴似的一哄而散地乱爬,既到不了开阔地界,也不能向内部逃跑。我全身汗如雨下,在床上打滚,有一种受着酷刑挣扎的犯人的既视感。

而那个人就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好有一幅睥睨人生之态。

当然这个过程绝对不会超过30秒,而带给我的恐惧感持续力之久也令我惊讶。

“呼呼呼,呼呼。“我喘着粗气从床上惊醒着睁开眼睛,我摸摸自己的胸腔,那股难受之感还没完全消失,但又或许是后劲太大,导致的心理作用。我头皮发麻,满身大汗,身体微微颤抖,甚至不想再次睡下,害怕再次连接上那个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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